身世
亞瑟原本以為瑠求,一個歐裔東方少女,會擁有一頭不死鳥般熾熱的紅髮、霧裡頭閃爍幽微露光的茶葉般青翠光澤的綠眼:繼承自她歐羅巴的兩位海盜兄長,她的髮她的眼便是海的化身,海的鳴泣。
亞瑟將寫好的契約推給王,他一臉倦怠,其實可能並不非常專注。王挪了下頸子,換一個比較端凝的姿勢來應付這一份令他艱苦的契約。
「你就簽個章,那我很快能離開。」你很快能繼續吸你悠閒的鴉片,渡你墮落的夢幻日子。亞瑟心裏是這樣想,當然還是沒說出口來。他把粗糙的罪惡感上鎖,連著木匣搗碎;他把毀壞的罪惡感推進業火,灰飛煙滅。
王耀懶散地提起噙了憂愁的璽,靜靜懸在空中。那一刻十二萬分地長,十二萬分地長。屋子角落的仙靈盯著那顆璽,他/祂一口氣也歎不出來。
「這樣你滿意了嗎。」
轉瞬間王耀已經押好了印。他身上有一股很深沈的、難以估量的陳舊氣味。那很像柯克蘭家地窖最邊架子立足的土地,又迂腐又令人懷念。柯克蘭上個月和建商敲定改建地下室。
「好,很好。萬分感激。」
王先行起身,一旁的婢迎過來送客。王的眼神一直都迷迷茫茫濛濛,一無長物。他看上去是孤單的,但並不寂寞。他在那張契約裏賣了他的弟妹;那又如何。
仙靈沒向柯克蘭行禮,目光從契上移開,凝在柯克蘭身上,緩慢且急遽地消融出去/進去,終究沒同柯克蘭打聲招呼。亞瑟讓丫鬟領著出門。
那個仙靈很高,比一般東方人還高許多。瑠求也這麼高──亞瑟總是這樣想的。
活著和死著也是一樣的,他們生氣蓬勃和行屍走肉也是一樣的。感覺熬過了漫長疲憊的一個工作天,一晃神卻又被滿山遍野的解像──建國,得了自己的上司的景象,上司露出光榮微笑的景象──給覆蓋。瑠求卻連這點逃避、躲進洶湧的溫柔回憶的權利都沒有。
亞瑟將寫好的契約推給王,他一臉倦怠,其實可能並不非常專注。王挪了下頸子,換一個比較端凝的姿勢來應付這一份令他艱苦的契約。
「你就簽個章,那我很快能離開。」你很快能繼續吸你悠閒的鴉片,渡你墮落的夢幻日子。亞瑟心裏是這樣想,當然還是沒說出口來。他把粗糙的罪惡感上鎖,連著木匣搗碎;他把毀壞的罪惡感推進業火,灰飛煙滅。
王耀懶散地提起噙了憂愁的璽,靜靜懸在空中。那一刻十二萬分地長,十二萬分地長。屋子角落的仙靈盯著那顆璽,他/祂一口氣也歎不出來。
「這樣你滿意了嗎。」
轉瞬間王耀已經押好了印。他身上有一股很深沈的、難以估量的陳舊氣味。那很像柯克蘭家地窖最邊架子立足的土地,又迂腐又令人懷念。柯克蘭上個月和建商敲定改建地下室。
「好,很好。萬分感激。」
王先行起身,一旁的婢迎過來送客。王的眼神一直都迷迷茫茫濛濛,一無長物。他看上去是孤單的,但並不寂寞。他在那張契約裏賣了他的弟妹;那又如何。
仙靈沒向柯克蘭行禮,目光從契上移開,凝在柯克蘭身上,緩慢且急遽地消融出去/進去,終究沒同柯克蘭打聲招呼。亞瑟讓丫鬟領著出門。
那個仙靈很高,比一般東方人還高許多。瑠求也這麼高──亞瑟總是這樣想的。
活著和死著也是一樣的,他們生氣蓬勃和行屍走肉也是一樣的。感覺熬過了漫長疲憊的一個工作天,一晃神卻又被滿山遍野的解像──建國,得了自己的上司的景象,上司露出光榮微笑的景象──給覆蓋。瑠求卻連這點逃避、躲進洶湧的溫柔回憶的權利都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