隕石
清晨時布蘭辛斯基給人封了口。某些特定的音節他講不出來。「所以,閣下,」他摸索背後的桌面,離他身體稍微更遠的地方應當有一把拆信刀——或一枝鋼筆。無論是什麼,一點點鋒利。「敢請您放尊敬點。您明白,我是 的意志。」
「什麼的意志?」他們都在笑。布蘭辛斯基宛如畫在紙片老虎上的嘴唇,那對方就是一窩低溫燃燒的火。唯獨槍口心不在焉地挺在那。
該死。(我是說,)人民。
「您不可以背棄我(們)的。」對方由衷哀慟,他看得出來,只是愛莫能助。
「恕我直說——我是 !」
hey we didn't die
伊凡已經好幾十年沒有這樣當一頭甕中之鱉。也許跟起先選擇白宮無關,重點是他們選了一個根據地。總得要一個根據地的,從游擊中走出來,然後才能壯大。然後他們固定成不動的標靶,怎麼說呢就很好擒拿。
對外連絡的線路幾乎被剪光了,只剩一個話筒可以撥上太空。他沒什麼時間,力圖簡潔用幾個字涵蓋他想傳達的一切,也沒餘力等對方複誦。竊聽。他知道。然後這微小的權利,打電話的權利不會被取消,因為這樣外面才有管道獲知裏面下一步想做什麼(即便說來說去裏面的人統統只有一雙白手)。
他想不計代價讓收音機響。
他們苦等著。
「你們都瘋了。」他細聲抱怨。
光陰被兢業拉得綿長,風雨欲來的不安不管來幾次都讓人神魂顛倒,如果站在弱勢的那方。伊凡想著自己不會死的,至於為什麼,或許是曾經有人跟他保證過吧,性命危及的時候任何一點祈禱都會被相信有無窮神效。
可是又過得飛快。他只覺得閉上眼一兩秒,窗外天色就變了。譟動之中天上降下了流星雨,這麼近,近得遮蔽了太陽。所以他又闔上了眼。如果他是一顆流星,每前進一毫釐就抹煞自己一點點,什麼都沒碰觸到便熔燒殆盡;如果他醜醜地墜落,掉在乾乾的西伯利亞,也許會被河水沖向冷冷的北極,變成一塊冰封的標本,永不腐爛,永不怠惰,永不離世,永不上天堂。
他不要;他想誰也不要;宇宙從來由不得他們。
比較深一點的陰影鋪到他面前。要殺要刮任你吧,我從前的子民呀,我永遠都是你們的父親母親。可是良久沒有行動;對方說:「伊凡大人。」
在那個人的眼睛裏幾十年前的光輝再度下凡了。
「什麼的意志?」他們都在笑。布蘭辛斯基宛如畫在紙片老虎上的嘴唇,那對方就是一窩低溫燃燒的火。唯獨槍口心不在焉地挺在那。
該死。(我是說,)人民。
「您不可以背棄我(們)的。」對方由衷哀慟,他看得出來,只是愛莫能助。
「恕我直說——我是 !」
hey we didn't die
伊凡已經好幾十年沒有這樣當一頭甕中之鱉。也許跟起先選擇白宮無關,重點是他們選了一個根據地。總得要一個根據地的,從游擊中走出來,然後才能壯大。然後他們固定成不動的標靶,怎麼說呢就很好擒拿。
對外連絡的線路幾乎被剪光了,只剩一個話筒可以撥上太空。他沒什麼時間,力圖簡潔用幾個字涵蓋他想傳達的一切,也沒餘力等對方複誦。竊聽。他知道。然後這微小的權利,打電話的權利不會被取消,因為這樣外面才有管道獲知裏面下一步想做什麼(即便說來說去裏面的人統統只有一雙白手)。
他想不計代價讓收音機響。
他們苦等著。
「你們都瘋了。」他細聲抱怨。
光陰被兢業拉得綿長,風雨欲來的不安不管來幾次都讓人神魂顛倒,如果站在弱勢的那方。伊凡想著自己不會死的,至於為什麼,或許是曾經有人跟他保證過吧,性命危及的時候任何一點祈禱都會被相信有無窮神效。
可是又過得飛快。他只覺得閉上眼一兩秒,窗外天色就變了。譟動之中天上降下了流星雨,這麼近,近得遮蔽了太陽。所以他又闔上了眼。如果他是一顆流星,每前進一毫釐就抹煞自己一點點,什麼都沒碰觸到便熔燒殆盡;如果他醜醜地墜落,掉在乾乾的西伯利亞,也許會被河水沖向冷冷的北極,變成一塊冰封的標本,永不腐爛,永不怠惰,永不離世,永不上天堂。
他不要;他想誰也不要;宇宙從來由不得他們。
比較深一點的陰影鋪到他面前。要殺要刮任你吧,我從前的子民呀,我永遠都是你們的父親母親。可是良久沒有行動;對方說:「伊凡大人。」
在那個人的眼睛裏幾十年前的光輝再度下凡了。